人间有味

【袁高】亲爱的,亲爱的(End)

群内本月有活动,奈何我实在憋不出来三百六十行之一了,于是搞了篇别(yan)的(qing),全当抛土疙瘩引玉。

先说好,打人不打脸,谢谢合作。


亲爱的,亲爱的

 

雨是傍晚开始下的。

起初只是细细的雨丝,带着入骨的凉意,若有似无地从阴沉了整日的天空飘落。

高城开车从营里出发,汇入堵车大潮,在市区里挪了将近两个钟头。等到他终于驶进小区时,雨势已经近乎滂沱。

十一月末的深秋季节,这样大的雨并不常见。

更不像是久别重逢该有的天气。

高城熄掉引擎,看向窗外被雨幕模糊的世界,嘴角浮出一个笑容。

 

雨刚下没多久,高城接到了袁朗的电话。

许久没有听过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十分陌生,高城愣了半天,才在对方的疑问中回过神。

“高城?喂?”袁朗喊。

“在呢在呢。”高城觉得有点失态,忍不住清了清嗓子。他的声音不自觉放得很轻,好像仍有些恍惚,顿了顿,又问:“回来啦?”

“已经到家了。”袁朗倒是答得响亮又轻快,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那股精神劲儿,“你怎么样,营里忙吗?晚上回来吃饭?”

“不算忙,请个假应该没问题。”高城看了看屏幕上还差最后两段的报告,又看看右下角的时间,“回去肯定能回去,就是会晚点儿。”

“没关系,我等着你。”袁朗笑意不减。

挂了电话之后,高城本打算抓紧时间把报告写完,但却无法静下心,对着文档敲敲打打又删删减减。两分钟后,高城妥协地深吸了一口气,向后靠进椅背里,放任思绪在这片刻空隙里绕着袁朗打转。

窗外起了风,一阵哗啦的声响。

高城朝外望去。雨丝倾斜着打在楼前的梧桐树上,几片枯叶不堪重负,飘零落地。

他和袁朗分别时是二月早春,刚出年关,天气虽然料峭,却已有嫩绿的叶芽在枝头树梢迎风招展。

九个月,高城想,一年又将尽了。

 

引擎熄灭后,车里安静下来,雨滴砸在车顶上的声音愈发显得嘈杂。

高城没有急着下车,而是默默地坐了一会儿。

分别的时间太久,越是想见,反倒越不敢见。大抵是另一种近乡情怯。况且,高城还有句话想告诉袁朗,可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
高城想了很久了。表面看起来,那句话似乎是在分别的第七个月打高城心底冒出的,但高城清楚,实际上,它更早以前就出现了。

小区里有车的人家不少,高城回来的晚,自己家的单元楼底下早已没有了停车的位置。高城绕了好一会儿,才在后一栋楼右侧那条通行道的拐角处找到一片空地,紧巴巴地停好了车。

此刻,高城在想心事的间隙里偶然一抬头,这才发现坐在车里,穿过挡风玻璃和厚重的雨幕,恰好能够看到家里的阳台。

有光从那里透出。

 

过年的时候,两人休假在家,袁朗喜欢晚饭后拉着高城出去散步。

高城走路步子大,迈得也快,多年的习惯一时改不了,没走几米便把袁朗落在身后。袁朗笑着打趣他,“高副营长,咱们这是散步,不是急行军。”

高城也觉得自己走得有点儿快,不过嘴上不肯吃亏,撇了撇嘴角道:“那你也不能跟乌龟爬似的走那么慢。”

袁朗丝毫不介意他怎么说,依旧气定神闲地晃着步子。高城拗不过袁朗,又不能真丢下他不管不顾,只好耐着性子陪袁朗慢悠悠地走,一边东拉西扯地聊天。

积雪在两人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,冬夜里,路两旁的居民楼成片成片的亮着光。

万家灯火,人世的热闹。

“有时候我们夜间训练,三更半夜往375上爬。”袁朗呵着白雾,语气淡然舒缓,似脚下的步子,“山里的夜晚有两副模样。往上看,漫天都是银星,离得很近,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它们。”

袁朗并不经常讲这样的故事,高城觉得新奇,认真地听着。

“但是往下看呢,远近都是黑乎乎的林子,山头叠着山头,与世隔绝。方圆几百里,能看见的几处光源都是军事管理区。”袁朗渐渐有些感慨,“我们大队离得最近,也最亮。以前我总想,那就是我这辈子要守好的唯一的光了。”

说到这里,袁朗顿了顿,眼睛明亮的一闪,声音中带上了笑意:“没想到后来,山外面又多了一盏灯。”

高城一怔,侧过头看他。

袁朗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。

他伸出一只手,探进高城的外套口袋里,紧紧握住了高城的手。

 

这大半年里,高城回来过几次,每次迎接他的都是漆黑的窗户,在左邻右舍的灯光映衬下,显得十分寂寥。

今天,灯亮着。

高城的胸口一阵悸动,急切忽然压过其他一切情绪。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推开车门,大步跑进雨中。

 

 

钥匙刚插进锁孔,门就开了。

一股暖气迎面扑来,高城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开门的人,就先被周身两股冷热相撞的气息激出了一个喷嚏。

袁朗轻轻笑了一声,一手早有准备,递过来一条毛巾,说:“就知道你不会带伞。”

“我出门那会儿雨不大。”高城直起腰,走进家门,扯过毛巾盖在头上,闷声闷气地辩驳。

袁朗站在原地,看他胡乱擦着头发,视线继而扫过他洇湿了大半的肩头。

“不是开车回来的?”袁朗问。

“没,车停得远,楼下没位置了。”

“怎么不给我打电话送伞啊?”

“就这么几步路,犯不着。”高城不以为然。

高城擦好头发,放下毛巾,总算能好好看袁朗一眼。刚一抬头,便对上袁朗笑微微的目光。高城耳根一热,突然有点不自在,连忙移开视线。

等高城换好鞋子,袁朗推着他往客厅走:“你赶紧去换衣服,别待会儿着凉了。我去做晚饭,饿死了都。”

高城回头瞪他:“是你要等的,怪谁啊?”

“怪我,怪我。”袁朗连声应道,笑着拐进了厨房。

 

高城换好衣服出来,站在卧室门口,忽然觉得无所适从,不知道该干什么。

房间显然打扫过了。高城最后一次回家是两个月前,考虑到接下来的训练任务以及演习,工作繁重,不一定有空回来,临走时,他还特意把沙发之类的家具罩了起来。眼下沙发重见天日,茶几餐桌擦得明亮干净,地板上还有几丝未干的水痕。

袁朗大概从回到家就没歇着。

卫生间的洗衣机适时地发出甩干停止的声音。高城像是终于获得了某个明确指令,长舒一口气,三两步进了卫生间。

从洗衣筒里捞出袁朗的作训服,还有先前用来罩沙发的床单,高城抱着它们走到阳台一一晾好,然后回到客厅转了一圈,又一圈,最终还是挪到了厨房门口。

袁朗正在和面。

高城看了一会儿,问:“晚上吃什么?”

“手擀面。”袁朗回头看了看他,笑道,“回家第一顿总是要吃面的。”

说完又扭回头,专心揉弄手里的面团。

看袁朗做饭是一件让人享受的事情,单从揉面的力道来看,就知道最后的口感一定差不了。

袁朗的厨艺一直不错,但早先只限于烹调炸烤,跟高城在一起后,才学着做起了各种面食。高城是典型的北方人,爱吃面,在部队里不讲究,回到家嘴巴就有点刁,嫌弃外面卖的馒头少了面味儿,机器轧出的面条缺了筋道。

袁朗学什么都挺快,过年那会儿,就已经能给高城蒸出一笼红糖口味的双色馒头了。

高城看着袁朗在揉好的面团上盖上湿布,转身开始择菜洗菜,突然想起那句惦记了很久要说的话。他张了张嘴,喊:“袁朗。”

“嗯?”袁朗回头。

高城对上他黑亮的眼睛,突然语塞,半个字也说不出口。

袁朗见高城一脸难色,偏过头想了一想,征询地问:“怎么,你不想吃手擀面啊?”

“……不是!”高城毫无预料,被噎了一下,几乎是愤慨地喊了回去,心想怎么一点儿默契都没有。

“那你想说什么?”袁朗扬眉。

高城盯着袁朗的拖鞋看了半天,抬起头,欲言又止,最后说出来的话却是一句平常的感慨:“你怎么没多大变化啊。”

袁朗失笑,差点把鸡蛋壳也敲进碗里,“还能怎么变?长出朵花儿来?”

“我是说你也没黑也没瘦的,哪像训练苦的样子。”高城嚷道。

“这不是怕你嫌弃我么。”袁朗回身,夸张地把高城上下打量了一番,故作深沉地说:“嗯,高副营长倒是又好看了。”

“贫吧你就。”高城甩给他一个白眼,说完,自己忍不住笑了。

袁朗朝他招招手:“好啦好啦,别干杵着了,帮把手啊,把那葱剥了。”

 

高城到家就已经过了八点,等到八点半晚饭上桌时,两人都饿得够呛,顾不上说话,风卷残云地吃完了一顿饭。两碗筋道又对胃口的手擀面下肚,高城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,钻进厨房洗碗。

袁朗端着空碟子跟进来,和高城一道站在水池边。

高城用胳膊肘撞撞他:“哎,你去歇着吧,本来就该我洗碗。”

袁朗也不和他争,擦干净了手上的水滴,靠在灶台边抱着胳膊看高城。

“干嘛啊。”高城被看得又开始不自在。

袁朗笑笑,“出去就看不见你了,还是在这儿好。”

高城没接话,低头洗碗。水流从指缝间滑过,在碗底激起小小的漩涡。

袁朗却像是突然来了聊天的兴致,自顾自地挑起话头:“今年还真是跟我走的时候说的一样,天南地北到处跑,祖国的四个角都转了一圈。”

“保密条例不管了?”高城瞥他一眼。

“跟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,况且我也没说什么要紧的东西。”袁朗无辜得很,说罢又促狭地看向高城,拖着长腔问:“难道,你就没点儿好奇心?”

高城懒得搭腔。

袁朗倒是从善如流,颇为识趣地笑了笑说:“不用你问,我主动汇报啊。许三多和成才挺好的,训练成绩也突出,队上考虑明年把他俩保送到军校去进修进修。”

“我琢磨着也该到时候了。”高城没怎么惊讶,脸上露出笑来。

“看看,提起他俩你就特别高兴,我可要伤心了。”袁朗挺委屈。

高城对这招太过熟悉,眉头都没动一下,全当什么都没听见,把洗好的碗摆上碗架,又抄过煮面锅。

安静了一会儿,袁朗又问:“哎,吴哲你记得吧?”

“记得。”高城有点疑惑这茬怎么冒出来的,但还是回了一句。

“那小子爱养花,进队之后就把我们那楼前面的花坛给化为私有了,还天天管那些花花草草叫妻妾。”袁朗看见高城嘴角动了动,跟着一笑,“这回外地驻训,离得远,吴哲就整天唉声叹气地念叨他的妻妾。我倒纳闷他哪儿来那么多春花秋月的功夫,好像每天的训练还不够累人似的。”

袁朗像是想起了什么,一脸好笑道:“还没说他几句呢,他就跟我顶嘴,说我孤家寡人一个,不懂得什么叫牵肠挂肚。”

他们的关系差不多是个秘密,除了双方父母,连亲近的朋友里也没几个人知道。不过部队那样朝夕相对的集体生活里,要想藏住点什么,总归不是件容易的事情。稍不留神,就会让人察觉到蛛丝马迹。袁朗手下那群兵平时的消遣本就不多,因此逮到机会就对这件事东刺探西打听,但从没得手。

高城偏过头,忽然很想知道袁朗随后答了什么。

“我说我的确是不懂。”

明知这是个正常又正确的回答,高城心里仍泛起一股失落,下一秒便暗骂自己无聊,转回头去,因而错过了袁朗眼底一闪而过的柔和。

厨房里一时沉寂,只有水声哗哗流淌。

没过多久,袁朗打破沉默,笑道:“这事儿说来挺奇怪的。隔着大半个中国,好像也没有格外挂念你。现在回来了,跟你待在同一个屋檐底下,吃饭,聊天,反倒觉得……”

话尾浮在半空,袁朗笑意未褪,皱了下眉头,有点不解似的。

“特别,特别想你。”片刻后,他说,声音温温柔柔地低了下去。

高城的手不禁一颤,又想起那句话来。

 

 

作为一线指挥官,一年有大半时候,高城都忙得无暇旁顾。他很少在工作中想起袁朗,哪怕偶有例外,也能很快地调整好心情。

这点袁朗也是一样。他们对待自己的职责向来认真严肃。

不过九月中旬,师侦营到野外拉练的途中,高城却因为想起袁朗,怔怔出神了许久。

那天是个秋高云淡的好天气,风光开阔,队伍穿行过一片山地,在路边休息。高城坐在黄土和杂草中间,正抬头眺望远处的天空,一行大雁振翅飞过。

雁群从北方来,渐渐消失在南方的天际。

它们就这样年复一年的两处奔波,无可违抗。

高城心中没由来地一紧,突然间想到袁朗,想起二月里的告别。

 

袁朗归队的时间比高城早一天,高城送他到楼下。

谈到下次见面这个话题时,袁朗叹了口气,对高城道:“真说不准。今年招兵怕是不在附近了。”

“训练总还在你们基地里吧。”高城回。

“训练期间全封闭,在哪儿都一样。”袁朗把行李扔上车,自己仍站在车旁,“结束之后就更没准了,野外训练,换防轮战的,我们的流动性本来就大。”

“能去哪儿啊?”高城随口问了一句,话一出口就反应过来,又道,“不用说了。”

袁朗笑了笑,“从来都是天南地北,到处跑呗。”

说完,笑意渐渐收敛起来。

“可能也不能经常联系了。”袁朗又说。

“多大点事儿啊。”高城皱了皱眉,不甚在意地回了一句,抬手指向车门,“你赶紧走吧,等会儿再堵车迟到了。”

袁朗默然片刻,目光灼灼地看着高城,问:“这一别不知归期,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?”

高城愣了愣,轻咳一声,别开了视线。

“有有啥好说的。”他不自在地嘟囔。

袁朗扑哧一声笑了,好像对这句话很满意似的,再没追问什么,开车离去时还朝高城飞了个吊儿郎当的礼。

 

分别之后,袁朗的话倒真成了现实,整个人就像石入大海,音讯全无。

过中秋时,高城回了父母家,高军长也在,一家人久违地吃了顿团圆饭。晚饭后,高城站在院子里的老槐树底下,看着月光斑驳,虽然知道不大可能,但还是怀揣着几分期待,给袁朗打了个电话。

自然是没有联络到的,袁朗的三中队已经不在A大队基地很长一段时间了。

高城有些怅然。

心怀期待,就会希望得到回应,如若得不到回应,便难免失落。

而那股怅然似乎并没有随着中秋节远去,甚至在雁群留下的鸣声里浓烈起来。

袁朗的话音朦胧地在耳畔回荡。

这一别不知归期,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?

性格使然,两个人相比起来,总是袁朗情话说得多一些。

高城一直认为那些话十分没有必要,对待袁朗明里暗里的套话行为,他一贯能避则避。于是他也从未在意过,袁朗究竟只是喜欢嘴上逗弄他两句,还是真的在期待他能说些什么。

而那一天,坐在冰雪早已消融的九月晴空下,高城无法抑制地思索起这个问题。

或许说一句也未尝不可。他怔怔想着,想了很久。

 

“高城?”袁朗喊道,“高城?”

“啊?”高城茫然地应了一声,回过神来,有点尴尬地低头冲洗手上的泡沫,“怎么了?”

袁朗无奈:“这该是我问的吧。”

“什么啊?”

“我觉得你今天很不对劲。”袁朗微微皱起眉,想了想,关切地问,“遇到什么难事了?”

高城抬眼看了看他,心说还真是一件难事。

略一思索,高城下定决心,一把关上水龙头,转身正对袁朗,提了提气道:“袁朗,我有句话想跟你说。”

他的郑重其事让袁朗有些惊讶,下意识地跟着站直了,“……你说。”

“我——”

高城气壮山河地开了口,刚说出一个字,便又脆生生地噎住了。

袁朗很有耐心地等着。

高城的眉头显出越皱越紧的趋势,仍是什么下文都没有。

袁朗见他一脸艰难,开玩笑地替他补充道:“怎么,你是要跟我提分手吗?”

“瞎说什么!”高城气恼,抬起两只还滴着水的手就往袁朗的颈窝里招呼。

袁朗被凉意激得一缩脖子,握住高城的手腕,皱着鼻子大笑起来,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流露出张扬的孩子气。

高城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笑脸,脑海中灵光一现,闪过迂回战略几个大字。

他吞咽了一下,对准袁朗的嘴唇用力地吻了下去。

 

 

AO3链接

 

情/事结束后,高城趴在枕头上,闷不做声。

袁朗把两人简单地打理了一番,又出去把厨房和客厅的灯都关掉,回到卧室时看见高城仍是同一个姿势,不禁笑了笑。他掀开被子钻进去,半靠在床头,一手搭上高城露在空气中的肩膀,慢悠悠地喊道:“高城……”

音色低哑,高城听得心里一动,但还是为先前的事感到气闷。正在犹豫要不要给出反应,就听见袁朗又接着说:“你锅还没刷完呢。”

高城差点噎住,猛地抬头瞪向袁朗:“老子不刷了!要刷你去刷。”喊罢又开始懊恼。明知袁朗是故意的,还总是上钩。

“那等明天吧,我现在哪儿都不想去。”袁朗接得利落,本带些笑闹的眼神倏然认真,意味深长地看了高城一眼。

高城慢腾腾地侧过身,视线落在袁朗脸上,有些发愣。

袁朗笑着,低低地问:“有话跟我说吗?”

高城一顿,然后点了点头。

袁朗的笑容愈发温柔,摆出侧耳等待的姿势,“嗯?”

高城张了张嘴,发出的第一个音节微弱又模糊,于是清清嗓子,再度张开嘴。半晌,恨恨道:“……真他妈比打仗还难。”

袁朗一愣,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,好一会儿才停下。

“高城啊,高城,”他俯身过来,揉着高城的鬓角,笑得还有点喘,“你别这样,不然我只好更爱你了。”

高城去拍他的手,触到之后却不知怎地变成了手指的纠缠。

“你怎么就说得这么容易呢?”高城半是悻悻半是愤然,气不过地用力挤压着袁朗的手指。

“人跟人不一样嘛。”袁朗笑眯眯地宽慰他道,“你就当是我脸皮比你厚,啊。”

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让高城忍不住更恼了,狠狠瞪他:“什么叫就当,本来就是!”

“真说不出来就算了。”袁朗摩挲着高城的手,劝道,“你怎么样都是最好的,犯不着跟我较劲,难为自己。”

“谁谁是跟你较劲啊。”高城不满之余有点不好意思,磕巴起来。

“不然是为什么?”袁朗眨了眨眼,迷惑地反问。

高城沉默了一会儿,抬起眼睛,语气和目光一样认真:“你不是想听么。”

袁朗怔住了。

他久久地看着高城,然后更加靠近过来。

一个深切而悠长的吻。

 

“已经听见了啊。”两人分开后,袁朗轻轻说道。

高城纳闷:“什么时候?”

“很多时候。”

“莫名其妙。”

袁朗不说话,看着高城,微微地、满足地笑了起来。

 

 

END



 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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