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月十六也是节，来一发傻不愣登的日常，各位元宵节快乐=w=！

胡不醉

 

*日常，惯例全员存活设定。

*惯例涉及一点机枪组，一点狙击组。

*OOC，OOC，OOC，请慎入！

 

 

大任务之后照例要放假，放假之前照例要聚餐，聚餐的时候照例要喝酒。蛟龙突击队性质特殊，平时禁酒管得严，经常十天半个月摸不着一滴。但是管得严也有管得严的好处。正因为机会难得，所以能敞开怀喝的时候就更高兴。

还在老林子里窝着打伏击的时候，顾顺就在盘算凯旋后的酒该怎么喝。上次营救人质结束，八个人有四个重伤，全部挂彩，单养伤就养了近两个月，酒自然是没有机会喝的。但是这次不一样。这场仗他们天时地利人和占了个全，决没有损兵折将的道理。狙击镜瞄准的区域里连一丝风都没有，顾顺趁着百无聊赖的等待期间瞟一眼李懂，心想头一个肯定是要把这小子灌醉的。

两人同吃同住同训练，小半年了，李懂对着他还是一副保持距离的样子。训练时他问一句，李懂答一句，有时干脆一句也不答，直接当作没听见；要是他不主动开腔，那就更别想听李懂跟他唠几句闲话了。顾顺气得心里直咬牙：好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崽子，哥不收你学费，你还把哥的好处全给忘了。这次说什么也得借机把李懂灌醉，好好套一套他的心里话。

顾顺对于灌醉区区一个李懂很有信心。他酒量不说顶好，但至少归在平均以上的水准，是多年练出来的功力。

顾顺打小就是孩子王，初中时凭借一张提前长开的俊脸和出类拔萃的身高，成了班里一群混世魔王里最出名的一个，走路不光横着，还带风。喝酒抽烟自然早早就学会了，到高中已经很少有谁能跟他拼酒量。后来参军，再后来进蛟龙，军队这个大熔炉没炼掉他身上的傲气，但把他炼成了一个当之无愧的兵。成为狙击手之后，顾顺自己把烟给戒了，酒也很少碰，只在该喝的时候喝，私下从不惦记。

他盘算的挺美。殊不知人算不仅不如天算，有时候也不如——别人的算计。

 

“顺儿啊，今天你得好好喝。”

陆琛刚坐下就伸过来一只胳膊，勾着顾顺的脖子笑。包间屋顶的大灯照着他的一口白牙，亮得反光。

顾顺挑眉，心想来得正好：“成。别光说我，大家不是都得喝。今天高兴嘛。”

陆琛竖起一根手指头，啧啧摇头：“No no no！这酒喝的不是庆功宴，是欢迎宴。”

扛着几箱酒进来的张天德正巧接上话：“就是就是，你来咱们队之后，我们还一直没找着机会给你办欢迎仪式。”

被人重视的感觉显然很受用，顾顺眉开眼笑，嘴上倒不忘虚假地客套一番：“嗨，见外了。”

“见什么外？”佟莉也坐下，一双明眸虎虎生风地瞪过来一眼，“你再推才是见外。大老爷们儿爽快点儿，别扭扭捏捏像个姑娘。”

顾顺给她噎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，陆琛体贴地拍拍他的背，笑眯眯地插进话：“不要欢迎仪式也行，但表彰还是得开。”

顾顺没听明白：“什么，什么表彰？”

陆琛给佟莉使眼色，佟莉接住，转头又抛给庄羽。

一直安静坐着的庄羽干咳一声，脸上忽然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：“就是上一次，在伊维亚，你的狙击太及时了。漂亮，漂亮。”说完还鼓了两下掌。

顾顺开始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：“等等等等——”

陆琛不等：“听见没？顺儿啊，这是大家对你的认可，所以今天这酒，你要是喝不醉，同志们可就该不乐意了。”

顾顺扫视大半圈，眼见从张天德到庄羽都是频频点头，一脸赞同。他心里朦胧的预感电光火石成了真，连忙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朝身旁的李懂看过去。

李懂坐得端正，脸上却一改往日对着顾顺时的无甚表情，笑得亲切又和煦。手里拎着一瓶啤酒，连牙也没用，三根手指直接拔掉了瓶盖子。

顾顺下意识咽了口唾沫：“李……懂？”

李懂不吭声，他掂起瓶子开始倒酒。凭借观察员的眼力之卓绝，判断之精准，李懂正好给顾顺倒满一杯，一滴不多，一滴也不少。

酒场如战场。这下顾顺明白了，敢情自己刚一上战场，就让预先埋伏好的五支狙给套了个牢。

 

 

基地食堂包间的规格不比外面四星饭店差，除了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装饰。窗明几净，餐盘俱全，大圆桌一圈正好坐够一支小分队。杨锐有事耽搁了一会儿，到的时候，场子已然热火朝天。主位给他留着，其余七个位置塞得满满当当。一群人闹得正嗨，桌上的菜没动多少，啤酒空瓶倒有十个不止。

注意到他进来，几个兵们立刻停下来向他打招呼。杨锐摆摆手，示意他们不用拘束。几个人也不跟他客气，陆琛代表全员说了声队长您快坐，转头就半点儿不耽误地嚷嚷着开始了新一轮攻击。杨锐一眼看出来了，眼下顾顺正处在包围圈的中央，显然是今天的重点围攻对象。他忍不住笑笑，心里倒是一点儿不惊讶。

徐宏坐在他右边的位置上，见他来了，起身拉开凳子，顺手接过杨锐手里的作训外套挂好。

“什么情况？”杨锐坐下，向着群魔乱舞的场面扬扬下巴。

徐宏给他倒酒，边倒边笑，酒瓶子差点儿拿不稳：“我看这几个是商量好了，美其名曰‘欢迎庆功一起办’，顾顺从坐下到现在就没歇过。”

杨锐了然地扫视全场。陆琛兴头最高，挨着顾顺的左手边儿坐，这会儿正给顾顺又满上一杯。他跟着笑起来，些许无奈些许纵容地摇摇头：

“陆琛盼这一天怕是盼好久了。”

“可不是么。”

蛟龙突击队人数不少，平常训练分连队。顾顺以前没跟他们一起训练过，虽然他的名字在全蛟龙如雷贯耳，除去罗星和他在狙击场上常见面，其他人跟他对上的时候倒真是不多。陆琛性子最活跃，平时没事儿就爱和张天德俩人探听队内各路消息，对顾顺的兴趣恐怕绝不会低到哪里去。难得逮到一个机会，肯放过他才怪。

倒是另一件事儿让杨锐有点讶异，他看一眼徐宏，说：“你不打算帮个忙？”

“帮什么忙啊？”徐宏含着笑，从面前桌上捞起一只螃蟹。基地临海，别的好处暂且不提，菜品里海鲜从来丰富得很。

“还跟我装。”杨锐掂起筷子夹菜，顺便睨了徐宏一眼，“平时不是谁遭欺负，你头一个就去当老好人了。”

“喝酒嘛，他们开心最重要了，我不掺和。”徐宏一脸真诚，说的仿佛真是这么一回事。

杨锐又看他一眼，没再说什么，嘴角翘得更高了。

 

两位主官云淡风轻，你来我往，坐在他们正对面的顾顺，这时候好像终于发现一个逃脱机会，端起酒杯就是一声吼：“等等！队长迟到了，按规矩得罚酒吧？”

扑哧一声响，陆琛的脑袋低了下去，从后脑勺到肩膀都在笑，整个人抖得像个筛子。旁边的张天德比他矜持一点儿，只拿手捂住了半张脸，一耸一耸地憋着笑。佟莉本来靠在椅背上，这会儿却突然来了精神，往前一倾，咬着杯沿儿，直盯着顾顺瞧。庄羽酒量是全队最差的，已经有些醉了，晕晕然置身事外地从面前盘子里挑着花生米。一粒一粒，嚼得颇有节奏，嘎嘣带劲。

面对如此诡异的气氛，顾顺难得感到有点儿懵。

李懂总算还留着一丝上下铺的战友情谊，伸手扯了把顾顺的衣服，“队长他——”

话没说完。对面杨锐突然开口，一张脸看着竟然挺温和：“好啊。你说罚几杯？”

顾顺高兴地眨了下眼：“三——”李懂在桌子下面用一根指头死命戳他，顾顺忍着疼，及时改口：“一杯，一杯就行。”

杨锐二话没说，端起酒杯，一口气干完，朝顾顺亮了下杯底。他转身又从背后捞起酒瓶，给自己满上，然后举起了杯子。

“顾顺。”杨锐喊得亲切。

顾顺下意识挺直了腰：“有！”

“来一队多久了？”

“报告队长，四个月零二十天。”

杨锐笑了一下：“过的真快。你来的时候是临危受命，我作为队长，没教给你什么东西，就让你跟我们一起上了战场。辛苦你了。”

顾顺从没听过杨锐说这种话，他觉得自己应该感到高兴，但磨练出来的直觉在他脑门里直闪红灯。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：“哈哈，队长言重了。”

杨锐干脆来了个更重的，他把杯子举高，说：“我敬你。”说着摆开架势就要干。顾顺连忙表态：“队长，这酒得我喝！”

一口闷干净了自己的杯子。

陆琛抄起酒瓶，默默地又给他倒了一杯。

杨锐和蔼地看着顾顺，手里杯子没放，“上次回来，我就想说了，你的枪打得着实不错。那一场仗，咱们队该属你拿头等功。再敬你。”

顾顺几乎要抹汗：“队长，真的言重了。”说完仰起脖子又喝了个干净。

杨锐还是没放杯子，笑得更欣慰：“还有李懂的事儿。你一来，李懂的状态比以前还要好，听说正打算往主狙击手方向发展？”他看一眼李懂，李懂正襟危坐，响亮地答道：“是！”接着看见杨锐似乎若有所待地望着自己，李懂立刻清清嗓子，补上一句话，声音更响了：“多亏了顾顺的帮助！”

杨锐转向顾顺：“你看看，这事儿我还得谢谢你。”

顾顺心里苦，脸上却还得绷着笑：“应该的，应该的，都是队友。”他偷偷瞄一眼自发自动满上的酒杯，咬牙切齿地想：陆琛，你他妈的给我等着！

可是骂归骂，眼前的酒还得喝。他深吸一口气，闭着眼睛干完。

杨锐看起来终于满意了，他喝掉自己手里的半杯酒，笑微微地环视一圈：“都愣着干嘛？吃饭啊。”

 

方才的静默仿佛一场错觉，顷刻间筷子们叮铃咣啷地又响了起来，比先前还要热闹。陆琛和李懂一左一右把顾顺围在中间，嘀嘀咕咕，不知在说什么。

杨锐收回视线，转头一看，徐宏垂着头，几乎把自己笑进了盘子里。他于是端出一本正经的架子，压低声音，警告似的喊：“徐宏。”顿了一下，好似真的疑惑：“有那么可笑吗？”

徐宏抬起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，还是笑，好半天才终于能直起腰。

“你好意思说我装。我只是旁观，你干脆自己就上了。你欺负人顾顺干嘛呀？”

杨锐让他笑得突然有了那么一点儿不好意思，咳了一声，偏头跟徐宏咬耳朵：“实话跟你说吧……前两天罗星给我打电话，说最近他跟李懂聊天，感觉这孩子脾气暴躁不少，问我是不是让顾顺给欺负了。我琢磨着，怎么也得照顾一下老队员的心情。”

徐宏弯着一双眼，一语戳穿他：“别扯罗星。我看你就是好久没碰上敢找你喝酒的人，控制不住坏心眼儿。”

人不可貌相，海水不可斗量。这是当年杨锐入蛟龙时，大队长给他的评价。那年杨锐是选拔赛的全科第一，他站在一群人高马大的汉子里，极其不起眼，但一上战场就化成一把利剑，堪称所向披靡。到了酒场上也一样。有一年兄弟单位来蛟龙合训，双方主官照例要喝酒联络感情。蛟龙派了杨锐当主将，对方代表看一眼他的身板，笑说怎么的，小瞧我们？

后来杨锐一个人把他们三个人喝到了地上，出门还能走一条标准直线。

从此载入蛟龙史册，但凡喝酒的场合，没人敢找杨锐拼。

杨锐低笑，继而轻咳一声，“你知我知就行了，啊。”他给自己重新满上酒，忽然叹了口气，“不过老是没人跟我喝，还挺没趣的。”

这话显然是说给徐宏听的。

徐宏也不含糊，挑了挑眉梢，端起杯子，笑盈盈地看着杨锐：“来。不过我还是喝不过你，怎么办？”

杨锐回望过来，含着一点笑意，举杯与他轻轻一碰。

“小酌怡情。”

 

 

月上林梢，酒过不知几巡，一场欢宴近了尾声。

杨锐穿过狼藉的杯盘，纵观全场。陆琛等人成功达成了灌倒顾顺的目的，但显然也低估了顾顺的酒量，伤敌一千自损九百九，一个个醉得也不轻。满桌特种兵这会儿都没了正行，横七竖八，东倒西歪。他认命地叹了口气，站起身，开始熟练地对付此种情况。

杨锐先喊李懂：“李懂！”

趴在桌上的李懂蹭一下站起来：“到！”

杨锐仔细打量他。面色红润，眉头紧皱，一双眼睛里的光都凝在一点上，刀尖一样亮。很好，杨锐在心里点头，醉了个十成十。

杨锐说：“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：把顾顺安全带回宿舍，有问题吗？”

李懂啪地一敬礼：“报告，没问题！保证完成任务！”

说完，转过身，一脚踹在旁边顾顺的椅子腿上。

顾顺正盘在椅子上坐，脑袋一点一点，醉得直犯困，一米八七的大高个儿愣是缩得像个球。突然遭遇冲击，他张着迷茫的眼神四处看：“谁……谁啊？”

李懂满脸不耐烦：“起来。”

顾顺好不容易把焦距对到他身上，还没张口，李懂又是一脚踹上来：“快点！别磨蹭！”动作粗暴，口吻也凶狠。

顾顺傻傻地看着他，乖乖地站起来。

目睹全程的徐宏忍不住感叹：“不管看多少次，我还是觉得李懂这酒前酒后的反差忒大了。”他喝得并不多，人还清醒着，正单手撑着半张脸，兴致高昂地看着这一窝兵。

徐宏想起当年李懂刚入队，罗星也是抱着逗趣儿的心态把他灌醉了，后来愣生生被吓了一大跳，整一个星期里和李懂说话时都是低眉顺眼的。偏李懂酒醒之后，什么都不记得，反而被罗星搞得心神不宁，跑来找徐宏谈烦恼：副队，罗星他，他是不是撞到头了？

顾顺显然也没料到会直面如此一个李懂，耷拉着脑袋，委委屈屈跟在李懂后面，一步三摇晃地往门外走。

杨锐看看张天德和佟莉，判断一番后下达指示：“石头，你把佟莉送回去。”话音刚落，徐宏补上一句：“送到宿舍楼底下就行，你可别往里进。”

张天德应声站起。他眼神朦胧，脚底仍稳着，伸出一只手去拉佟莉。佟莉醉得比他厉害，看起来挺不乐意地挥开了他的手。平时雷霆万钧的动作一旦软下来，反而像是撒娇一般。

“你别拉我。”

“你自己都走不稳啦。”

“那你背我。”

张天德愣了一秒：“……啥？”

佟莉脸颊泛红，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其他。她看一眼愣神的张天德，把脸一别：“不乐意算了。”

张天德急了：“我我没说不乐意啊！”

弯腰就要去扛佟莉。

俩人折腾好半天，总算找到一个不那么像自由搏击的姿势。佟莉两手勾着张天德的脖子，脚下不忘踢两下他的大腿骨，仿佛她是在骑马：

“出发！”

“噢！”

张天德欢呼一声，蹿了出去。

留下杨锐和徐宏面面相觑，好半天，忍不住齐齐一笑。

“你觉得这是好事，还是坏事。”杨锐透过门框看出去，那两人已经穿过夜晚空敞的食堂，跑进了外面的夜色。他叹了口气，对徐宏说，目光里有隐秘而柔软的担忧。

徐宏向他一笑，在他的小臂上轻轻一握：“现在想那么多干嘛，顺其自然就好。”

杨锐沉吟片刻，笑了笑：“也是。”他舒了口气，转头去瞧还剩下的两个人。

庄羽坐着，已经发了好一会儿呆。陆琛起先四仰八叉地靠在椅背上吐酒气，打从李懂踹了顾顺的凳子起，他就一直看热闹到现在。眼见杨锐看了过来，陆琛笑嘻嘻地朝他的队长飞了一个礼：“队长，不用吩咐，庄羽归我负责了。”

杨锐挑了一下下巴：“你也没少喝，能行吗？”

“这点儿酒，小意思啦。”陆琛浑不在意地摆手，脚步虚浮但是脑子还管用，从两个椅子上扒拉过去，找到庄羽。

“小庄同志？醒了，该走了。”

庄羽迷迷糊糊嗯了一声，听话极了，一点儿不闹腾，扯着陆琛的胳膊站了起来。

杨锐目送最后俩兵走出去，低头望向仍坐着的徐宏：“你怎么样，站得起来吗？”说着伸过去一只手。

“我酒量没那么差吧。”徐宏的口气貌似很不满，一双眼睛却在笑。他握住杨锐的手，借力站起来，微微晃了一下。

杨锐松开手，道：“我去跟炊事班班长说两句，你先回吧。路上慢点儿。”

“没事儿，我在门口等你。”

“那好。哎，衣服别忘了。”

“外套你要穿吗？”

“不穿了，热。”

“那我先帮你拿着，赶紧去吧。”

 

徐宏在食堂门口等了一会儿，杨锐很快就出来了，接过外套披上。两人一起走下台阶，沿路向宿舍方向去。

先行的几个兵也在这条路上，走得并不快，杨锐和徐宏没多久就追上了他们。几个醉鬼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一起，正扯着嗓子唱军歌，歌声全不在调儿上。

仲夏的夜晚，营区里虫鸣四起。夜风悠悠拂过，林荫道两旁的梧桐树枝叶晃动，沙沙作响。南海岸上空，天幕一片澄清，亿万星辰汇聚成彼端的海洋，银光粼粼闪烁，恍如梦境一样安宁美丽。

杨锐在微亮的夜色里心满意足地看着他的兵。

他们很少有如此放松的机会，寻常不是训练便是任务，哪一样离轻松二字都是万里之遥。平日里他管教严格，动作要标准，时机要精确，总在督促他们一次次超越生理与心理的极限——但他其实最喜欢看他们此刻的模样：无忧无虑，抛开肩上一切重担，肆意挥洒朝气与快乐。

遥远的后山方向忽然响起零零落落的枪声，有队伍正在进行夜间打靶的训练。杨锐捕捉到随风而来的枪声与硝烟，嘴角的笑意僵了一下，随即黯淡下去。

是的，这里是军营。他们是军人。

他的思绪刹那间飞远，脑海中几乎就要闪现午夜梦回里最让他心悸难安的画面——

 

“队长。”徐宏的声音响了起来，“你在想什么？”

杨锐猛惊回神。夏夜的暖风复又拥裹了他，虫鸣与星辰取代了沙砾与鲜血，构筑眼前真实的光景。他察觉手上触到了一点粗糙的温热，是徐宏握了上来。

“你在想什么。”

这不是一句疑问。徐宏甚至没有扭头，和杨锐一样，他也在看他的兵们。

杨锐发出一声轻柔的叹息。

“瞒不过你。”

徐宏笑了：“咱们认识多少年了？你那点儿坏毛病，我再清楚不过了。”

杨锐是个清醒的人。这份清醒在战场上是他们最为有力的保障，但同时也是走下战场之后，杨锐所背负的最沉重的负担。他太清醒了，清醒到永远抛不开现实的残酷，连短暂的醉却也难以拥有。徐宏常在想，那该是多么苦的一种滋味。

“我不说空口无凭的保证。如果不能做到，所有的承诺都只是废话而已。”徐宏说，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。“但我要告诉你，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队伍——是我们的。所以无论前面有怎样的未来在等待，我会和你一起承担。”

杨锐怔了怔，转过头，正望进一双明亮的眼眸里。

星辰降了下来，落进徐宏的眼中。他的眼睛像极了夜空下浩瀚广阔的大海。浪潮奔涌流淌，从那双眼睛一直涌入杨锐心底，荡涤一切尘埃与阴霾。

“好。”良久，杨锐紧紧回握住徐宏的手，轻声答道。

徐宏满意地点了下头，没忘记再数落两句。

“你就是喜欢想太多。”他嘟哝着，一双眼弯成半满的月牙儿，微醺的醉意伴着星光倾泻而出，“我看下一次应该把你灌醉，让你也做个好梦。”

“用不着下一次，”杨锐凝望着他的眼睛，微微勾起了嘴角，“我已经醉了。”

 

 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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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家CP里一旦有个大眼，我就很想写“所有的酒，都不如你”这梗…………但是对于队长来说，本来也就是“何以解忧，唯有徐宏”了吧XD

另外看了首映礼之后，顾顺在我心里不知怎么就成了正副队家的傻儿子了，忍不住满怀喜爱地欺负他一把（。

总之全员大好，正副队特别好！欢迎大家一起嗑哇！！